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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春去秋来,转眼间到了金秋时节。

宇古大陆,只剩下了云羽国和东秦国,两国和平共处,虽然有竞争,但也都是一种良性的竞争,两国间是一种战略性的合作伙伴。

在很多领域,他们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经济上,两国互通有无,很多商人都将眼光放到了整个宇古大陆,分店分厂都开到了邻国。

文化上的交流也非常频繁,两国的文人和书院之间经常举行一些交流活动。

即使在军事上,两国也举办过一次联合军事演习,虽然都有所保留,但彼此对对方的优点都有所借鉴。

半年多的时间里,云羽国花了很多精力建设和规划所占领的南唐国领土。

在穆千媚的规划下,整个草原地区就划为一个郡,就以乞颜部落的“乞颜”二字为名,叫乞颜郡。

乞颜郡的第一任郡守就由巴拉担任。

而云羽国原先的五个主要城市月华城,青风城,飞云城,飘雨城和白雪城,也都划为了五个郡。

她以郡县制来划分并管理整个云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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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云羽国共六个郡,而东秦国也是六个郡,两个国家的国土面积基本持平。

两国和睦相处,都在争相发展经济。

秦思永是一个善于学习的皇帝,他并不因为自己的国家历史悠久,就狂妄自大,相反,他非常清醒的认识到,云羽国所施行的各项政策都很先进,所以他一直很谦虚的向云羽国学习。

穆千媚也以开放性的政策,与东秦国面合作,因为她知道,要想更快速的发展,就得互通有无,整合整个宇古大陆的资源。

关门发展,终究都互相牵制。

忙忙碌碌,经过半年的整顿和规划后,国家的各项工作都进入了正常的发展轨道,所有的部门也都安排了合适的人负责。

各个部门都正常运转后,穆千媚终于变得轻松了一些。

当云中鹤和塔娜又提出想退居二线的时候,穆千媚当即充满歉意的说道:

“父皇,母后,孩儿自从三年前下山,转眼间离开师傅已经三年,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山上过得怎么样?”

“可以说,蝶儿一身所学,都来自师傅的谆谆教诲,本来很早就一直想上山探望他老人家的,可是这几年来都有着忙不完的事务,没能腾出时间来,只能在心里暗自牵挂。”

“现在,一切终于都平稳下来,我不在的时候,很多事情你们也可以与国师和太尉他们商议着解决,我想趁此机会,带着亭风一起回无剑山,去看看师傅。”

“而且,我的剑法现在也到了一个瓶颈,已经很久没有突破了,我希望自己的剑法能早日突破到第九剑,亭风也一直止步在随风剑法的第四剑,至今难有寸进,或许只有师傅,才能帮助我们。”

“恳请父皇和母后能恩准,让我们离开一段时间!”

情真意切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诚恳之意。

云中鹤稍一沉吟,建议道:

“既然如今天下太平,国家安定团结,蝶儿何不派人将你师父接到我云羽国来,你们也可以贴身照顾,尽尽孝心呢?”

塔娜也附和着说:

“是啊,你师父一个人生活,形单影只,也不容易,你们就把他接到云羽国来,每天悉心侍奉,岂不是更强于让他一个人待在山上!”

穆千媚无奈的回答:

“师傅乃是世外高人,早已厌倦了尘世间的恩恩怨怨,一心只想在剑道上有所突破,他是不会出山的,只能是我们去山上探望他老人家,他可能再也不会进

入江湖了。”

云中鹤知道穆千媚所说的也是事实,就没有再坚持,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

次日清晨,穆千媚骑着她的赤影,柳亭风骑着他的白马,早早的就离开了月华城,向无剑山方向疾驰而去。

秋高气爽,暖阳高照。

阵阵秋风中,片片黄叶随风飞舞,天地间充斥着几分凄凉的美。

两人骑着马,基本都选择偏僻的林间小道行走,风餐露宿,历经九天时间,才终于来到了久违的无剑山。

三年了。

这座久违的大山,柳亭风生活了十五年,穆千媚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就像自己的家一样。

他们,仿佛久别回归的游子,终于又来到了这座巍峨的高山。

当他们到达无剑山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而且这一天,天气突然变化,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秋风秋雨愁煞人。

山,还是那座山。

可是,他们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离开时的懵懂少年,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份情。

这座山,有着他们太多的回忆,人生最纯真的年华,他们都在这座山度过的。

一起生活,一起练剑,一起学习。

那一幕幕,一件件,都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站在山脚下,柳亭风白衣飘飘,穆千媚紫衣飞舞。

他们一起仰头看向夜幕中的无剑山,只看到满山的雾霾。

秋风过处,树叶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竟然让人感觉更增添了几分寂静和萧条。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而后都默契的一起跃下马背,将马儿放牧在山下,而后一起施展起绝世的轻功,往山上飞跃而去。

他们都迫切的想看到那个威严而又慈祥的老人。

秋雨飘飞,烟雾蒙蒙。

他们从树尖越过,雨夜的无剑山,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可是,整座山都已经刻在了他们的心中。

他们不需要看,都丝毫不差的按照熟悉的路径飞快的来到了山顶的小木屋。

木屋还是那座木屋。

夜色中,已经看不见木屋的轮廓,但他们都知道,这座木屋依然孤零零的存在着。

听不到任何的声息。

柳亭风明知里面没有人,却依然像曾经的习惯一样,大声说道:

“师傅,我们回来了!”

这句说过无数次的话,现在说出,却是另一番的滋味。

没有听到熟悉的回应。

冷冷清清的山顶上,只有柳亭风的声音在山间久久回荡

“师傅,我们回来了!”

“师傅,我们回来了!”

“师傅,我们回来了!”

……

两人都有种心酸欲泪的感觉。

师傅呢?

他们感觉到,这座山上,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那个孤独的老人,究竟去了哪里?

游子回归,心目中最尊崇的人却不知道何去何从,人世间最心酸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们开门走进木屋。

穆千媚打亮火折子,

点燃桌上的煤油灯,整个木屋瞬间被灯光照亮。

木屋中的摆设,和他们离开时几乎一摸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由于很久没有人居住,显得无比的冷清和凄凉。

柳亭风伸出手去,拍了拍放在桌子边上的凳子,而后温和的说道:

“师姐,坐吧!”

穆千媚叹息一声,懒懒的坐到凳子上,伤感的说道:

“看来,师傅已经离开无剑山多时了。”

柳亭风也故作平静的回答:

“是啊,看样子师傅离开很久了!”

一句对话之后,两人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沉默的坐着。

以他们的耳力,几乎能听到秋风中雨滴落下的声音。

为了赶路,今天他们从早上吃过东西后,由于离无剑山越来越近,心急如焚的赶路,后来就一直没有再吃任何东西。

过了很久,柳亭风才轻声的说道:

“师姐,肚子饿了吗?我去做点吃的东西吧!”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穆千媚由于开始练剑时的年龄比较大一些,所以每次都会比柳亭风练得更久,很多情况下,都是柳亭风做饭,久而久之,几乎都成为了习惯。

可是,此时的穆千媚却没有任何的食欲,她轻声的回答:

“我现在也没有觉得肚子饿呢!想想那时,好像都是亭风你为我们做饭,师傅除了悟剑,就是采草药,或者教导我们剑法,我也是领悟力不强,花在练剑上的时间比较多,都很少有时间做饭了。”

柳亭风面带微笑的回忆着说:

“那时,每当看到你们有滋有味的吃着我做的饭菜,就是亭风最幸福是时刻,可惜,亭风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为师姐做饭了。”

穆千媚有些愧疚的说道:

“按道理应该是我这个当师姐的照顾你才对,可是在山上的那几年,反而处处都是亭风在照顾着我,好像从我上山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形成了这样的一种生活模式吧?”

柳亭风回想道:

“我还记得第一天和师傅带师姐上山的情形,那时,师姐身重蛇毒,已经奄奄一息,当时我觉得好心疼,一个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会被毒蛇咬伤了呢?”

“师傅给师姐解毒之后,就让我照顾师姐,那也是我第一次照顾人,之前都是师傅照顾我,生活中也是师傅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很少自己去思考什么问题。”

“自从照顾师姐之后,我才发现,原来照顾一个人虽然会辛苦一点,但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那时,师傅和师姐都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尊敬的人,你们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无剑山,我以为我们会一直那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呢!”

“没想到,我们终究还是离开了无剑山,这几年的经历虽然又让我懂得了更多的东西,可是,无数的夜晚,我还是会梦回这个地方,好像还是那般快乐的生活着。”

“每次梦醒,我都会久久难以入睡,恨不得立即飞回到无剑山,看看师傅,为师傅和师姐再做一桌简单、美味的饭菜。”

“我从来没有想过,当我们回到无剑山的时候,会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山还是这座山,木屋也还是这间木屋,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任何改变,可是,只因为少了一个人,这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师姐,我好想师傅!”

柳亭风说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的哽咽,强忍的泪水终于没能忍住,无声的滑出了眼眶,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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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氏叹了口气,道:“医学院的女教授中,我倒是看中了两个,可你六哥却都说没感觉。问他到底这个‘感觉’是什么感觉?他又不说!“

顾夜耸耸肩,道:"六哥这是还没开窍呢!我家哥哥们开窍都晚!“

“就是就是!我大哥他们,不都是二十好几才娶到媳妇吗?妹夫娶妹妹的时候都二十八了,我这才十九,急什么!“褚慕杉也赶紧道。

躺枪的凌绝尘连忙看向自家媳妇,眼睛无辜地眨呀眨的——媳妇,我那是在等你呢,不是有意给小舅子做错误示范滴。

顾夜哼了哼,道:“我家尘哥哥虽然成亲晚,但是他早早就知道自己想娶的是谁,他拖到二十八岁,不是为了等我长大吗?当初,我还是青山村小农女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了我!没办法,谁让咱魅力大呢?“

君氏瞧着她傲娇的小模样,好笑地道:“你个没羞没臊的,当着你徒儿的面,也不怕被笑话。“

“我说的是实情,不信你问你女婿!“顾夜分辩着。

凌绝尘心里道:你进驻我的心里,比青山村那时候更早,早到前世跟你初相遇的时候!可惜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却从来看不到我的真心!

他在媳妇紧逼的目光中,装作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顾夜冲他龇牙:“你那什么表情?好像我在逼你似的!“

“没有,媳妇说的都对!“凌绝尘把锅又重新甩回褚慕杉身上,”六舅兄,你现在可以不成亲,但必须有一个目标。这樊京适龄的闺秀中找不到,就把范围放宽,那些十三四岁的,甚至更小一点的之中,或许有你的命中注定,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定下来,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褚慕杉脸色不太好地追问他:“你当初追我妹妹的时候,是不是就这么想的?哼!如果不是妹妹当初年幼无知,才刚刚崭露头角,就被你给骗去了。如果换成现在,哪有你的事儿?“

凌绝尘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悦地眯了起来——你要不是我媳妇的哥哥,信不信揍得你娘都认不出你?他声音冷了下来,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配得起你的神医兼大药师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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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慕杉卡壳了,他皱着眉头努力地搜索着——还真没人能配得上他妹子呢。没办法,妹妹太优秀也是一种负担!

君氏察觉到女婿的不悦,笑着打断两人的对话,佯作斥责地训了六儿子一句:“小六,你不能心疼你妹子远嫁,就故意贬低你妹夫!你能找出第二个对你妹妹这么好的男人吗?“

“就是嘛!我的确能找到身份地位更高的,但是他们却不是我想要的。他们能像尘哥哥这样宠我疼我尊重我吗?他们能让我抛头露面继续在外面行医、教学吗?他们能把他们手中的部家产,都交到我的手上,不藏私房钱吗?他们家能有一个像对女儿一样对待媳妇的婆婆吗?六哥,像我家尘哥哥这样的,这世间你还能再找到第二个吗?你扪心自问,你如果成为别人的夫君,能做到我夫君这样吗?“

顾夜的胳膊肘,在关键时候还是拐向自家男人的。

褚慕杉瞪圆了跟顾夜十分相似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自家妹夫。说实话,他的确做不到像妹夫那样,至少在他心中父母兄长和妹妹的位置,要占好大的比重,不能像妹夫那样,什么都以媳妇为先。

他在心里认真衡量了一下,像妹夫这样的,世间真的很难再找到第二个了。虽然配妹妹差了点,但妹妹交到他手上,还是挺令人放心的。

褚慕杉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你最好一辈子都对妹妹这样,否则……你要知道,我妹妹也是有娘家撑腰的!“

顾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听到了没有?我可是有一个好爹,还有六个好哥哥的!别以为你功夫厉害,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呢!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回娘家,不跟你过了!“

君氏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女儿说这些让女婿下不来台,赶忙转移视线道:“怎么?你爹是好爹,哥哥是好哥哥,娘就是恶毒的后娘了?“

顾夜赶忙扑过去抱住娘亲的胳膊,陪着笑脸道:“怎么会!宝儿的娘亲,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好的娘亲了!也是最最最最最好的婆婆,嫂嫂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顾夜的四位嫂嫂,马上配合地把自家婆婆夸成一朵花。

可怜被遗忘的宫太医,怀里揣着一本医书,看着小神医在镇国公夫人身边一派和乐,不知道是该提出告辞呢,还是继续等机会上前请教呢?

又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小神医刚到樊京,正跟家里人亲香呢,自己去请教医术,太扫兴了。小神医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樊京吧,要不……改日再登门请教?

宫太医瞅了个空当儿,跟君氏和顾夜提出了告辞。君氏这才发现宫太医还在呢,觉得甚为抱歉——都怪小六和小女儿,插科打诨的,让她忽略了这位老太医。

顾夜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对宫太医道:“宫太医,劳烦您跑了一趟,辛苦了!我从森国带回一些南方的水果,你带一筐回去给家里人尝个新鲜。听闻宫太医是有名的妇科圣手,改天一定向您请教。“

宫太医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呢,闻言赶忙道:“不敢当,老夫正在研究医学院的教材,有几处地方不甚明了,希望改日有机会,能够听一听小神医的见解。“

顾夜冲他点点头,道:“过两日,我会带着刚收的徒儿,去医学院提前感受一下学习的氛围。有什么问题,我们到时候再一同探讨吧!”

宫太医一听更乐了,他推拒了褚小六塞过来的荷包,拎着小神医送的南方水果,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镇国公府,那浑身的劲头,一点也看不出是花甲之年的老者。

他要赶紧回到太医院,告诉同僚们,小神医要去医学院指点工作了,说不定还会给学员们讲几节课,到时候他们太医院没课的人都去听,肯定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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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蓝凫尊者那儿得到了一个不确定的线索之后,白樱雪和罗静波二人就踏上了漫长的旅途。好在妖域地广人稀,风光秀丽,一路过去倒也不觉得无聊。两人故意放慢速度也有另外一个原因:白樱雪想在行程期间检验一下《十绝调》的修习成果。

各种毒物都有独特的生活习性,所以白樱雪多拣阴湿、草密的地方走。罗静波在寻找毒物方面不折不扣是个行家,在她的指引下,一路上捉到了不少毒物。白樱雪几次试验十绝调的效果,都非常不错。要说唯一遗憾的就是沿途所捉的都不是什么厉害的毒物,大多没有单独记名在《十绝调》之中。这样的毒物不堪驱战,因此白樱雪最后还是把它们都放了。

见检验的效果不错,白樱雪不再浪费时间,开始带着罗静波飞行赶路。无数山川河岳在下方掠过,两人逐渐接近了妖域的西南端。罗静波似乎非常喜欢飞行的感觉,一到天上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很是兴奋,更加憧憬着将来修炼到五行级以后能够自己飞行。

这一晚,在野地里休息时,罗静波躺在地上仰望星空,忽而感慨道:“这广袤的大地真是无边无际啊,幸亏修真者可以飞行,要是只靠双脚,出一趟远门都要一年半载的,那可太耽误事了!”

此话偶尔触动了白樱雪的一个念头,她问道:“小波,你和你哥哥到了依霞山之后,他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出一趟远门?”

“没有啊。哥哥他一心扑在驱毒之技上,极少下山的。偶尔下山去,也是去附近的那两座山去照看毒物,早出晚归,一日便回。怎么了?”

白樱雪心中一沉,不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随便问问。你们兄妹跟着父亲修炼时,是在何处修炼?”

“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住在一个小村子里。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小,那会儿连哥哥才刚修炼到三才级呢!”

“那你还有没有印象,那个村子离依霞山是近还是远?”

罗静波肯定地回答:“远!哥哥把父亲埋了之后,带着我背井离乡,走了好远好远的路。途经依霞山时,哥哥才选定那里作为定居之处。”

“还记得当时走了几天吗?”

“大概二十来天吧,最后我都累得走不动了,是哥哥背着我走的。”罗静波道,“雪姐姐,你问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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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樱雪叹了一声:“恐怕你那女人的直觉是错的,我们此行又是一场空呐!”

罗静波一骨碌爬起身来:“何以见得?”

“既然秀林山有你哥哥饲育的毒物,那他应该时不时去照看才对。方才你说他下山也只是一日就回,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到达妖域西南端那么远的地方,秀林山多半不在那里。”白樱雪道。

“呀,还真是!我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也有极小的可能,令尊和令兄在很久以前就完成了毒物的饲育。令尊去世之后,令兄就一次也没有去过秀林山。不过照他当时的实力境界来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顿了一顿,白樱雪又道,“你小时候不会飞,你哥哥带你走的又是荒山野岭没有路的地方,还边走边寻找合适的居所,所以二十几天步行的距离,靠飞行往返的话估计也就是一日的工夫。据此推测,你原先居住的小村子离依霞山应该不会太远。如此说来,秀林山也应该不远才是。”

“那我们还是该在依霞山附近寻找咯?明天就调头回去吧。”罗静波道。

“恕我冒昧,如果你们就此打道回府,必然是找不到秀林山的。”草丛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白樱雪将罗静波一把揽在身后,喝道:“是谁?”

“姑娘莫慌,我不是恶人。”一人多高的草丛被一把折扇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翩翩男子。他一身青衣,外套一件黄褂,长发束于脑后,眉清目秀,面如温玉,昂藏七尺,气宇不凡。他微微一笑,拱手躬身:“在下令狐瑞,惊扰到你们了,抱歉。”

“你为何偷听我们谈话!”尽管对方彬彬有礼,可白樱雪依然没有放下戒心。

“两位在这荒郊野外点燃篝火,我是被火光吸引而来的。在没确定你们是善人还是恶人之前,我自然不敢冒然现身。”令狐瑞说得合情合理。

白樱雪继续问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是要去秀林湖。”令狐瑞坦然相告,“二位可是要寻秀林山?”

“你知道秀林山在哪里?”白樱雪十分怀疑,怎么就那么巧,遇到一个同是要去秀林湖的人?

“秀林山,就在秀林湖之中。”令狐瑞语出惊人。

“湖中有山?”罗静波连连摇头,“不可能!蓝凫尊者说过,那湖周围是一大片荒地,若是湖心岛上有座山,他岂会不知?”白樱雪赶紧掐了她一把,在没弄清楚令狐瑞的来路之前,提及羽部尊者之名不是明智之举。

令狐瑞笑道:“谁说山在湖心岛上了?秀林山就在秀林湖底!”

白樱雪和罗静波对视了一眼。若秀林山真的藏在湖水之中,确实有可能一直不为人所知。不过此事还是有疑问,白樱雪道:“那你是如何知

道湖中有山的?”

令狐瑞道:“我猜的。”

罗静波顿时泄气了,撇嘴道:“闹了半天是胡说八道啊!”

“这可不是乱猜,我是有根据的。”令狐瑞自说自话地在篝火旁座下,“‘莹莹之绿泽,何乃现光辉?双目一相对……”

“‘显山又露水’!”罗静波惊讶地和令狐瑞异口同声念出了最后一句。

令狐瑞“刷”的一下展开折扇,怡然自得地扇了起来:“原来小姑娘也曾经听过这段乡谣,那就应当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这是什么乡谣?”白樱雪看向罗静波。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小时候父亲确实让我背过这首小诗。我对诗词歌赋丝毫不感兴趣,只记其词,不解其意。这么多年过去了,若非他提及,我压根就想不起来。”

白樱雪想了想,说:“据我理解,这四句话的意思是:一片莹莹的碧绿之水,为何会闪耀光辉?和某人双目相对,然后展现才能。不过很奇怪,‘双目相对’其实是个错词,正确的应是‘四目相对’才是。而且四句话的意思看似并无关联。”

“就是‘双目相对’,若是‘四目’,反而不对了。”令狐瑞解释道,“错,必然有错的理由。若是此处的‘目’,并非是指眼睛,而是‘木头’的‘木’呢?‘双木’,不就是个‘林’字嘛!”

“那‘秀林’的‘秀’字又在何处?”白樱雪问。

“在前句的‘何乃’二字,若是‘禾苗’之‘禾’,与‘乃’字正好拼成一个‘秀’字。不论是‘秀’字拆为‘禾’、‘乃’二字,还是‘双木相对’,都昭示着‘分开’之意。而‘莹莹之绿泽’,可以理解为湖水。湖水左右二分,则‘露水’而‘显山’。所以这首乡谣的真正含义,就是表明秀林山就在秀林湖水之中。”令狐瑞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言之有理。况且罗静波也背过这首乡谣,证明它不是令狐瑞自己瞎编的,使得白樱雪和罗静波不得不信服。

不过,眼下还有另外一个疑问,那就是令狐瑞的目的。白樱雪问她:“你去秀林湖做什么?”

“为了宝藏。”令狐瑞收起折扇,略微向两人凑近了些,小声道,“‘莹莹之绿泽,何乃闪现光辉?’因为湖中有宝贝嘛!”

“还能这么理解?”白樱雪诧异道。

“当然,‘乡谣其实是寻找宝藏的口诀’,这只是一个传闻,不过世人大多想不到‘莹莹之绿泽’是指什么地方,自然也就不知道秀林湖中有宝藏了。”令狐瑞得意道。

“既然你好不容易猜到了乡谣的秘密,却为何轻易地告诉我们?”罗静波也觉得这个令狐瑞有些不太对劲。

“我刚才听到你们的交谈,知道你们所寻之物并非是那份宝藏。我观二位面善,不似有歹心之人。再说,宝藏不易得,即便你们想夺宝,呵呵,也未必能成!”从令狐瑞这番话判断,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白樱雪说:“我们对什么宝藏不感兴趣,也希望你到时不要妨碍我们。”

令狐瑞欣然同意:“如此说来,二位是愿意与我同行咯?”

……

深夜,令狐瑞坐在篝火旁闭目静修。白樱雪和罗静波则坐在火堆另外一侧。

“雪姐姐,你觉得那个人可靠吗?”罗静波小声问道。

看着火光之中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白樱雪摇了摇头。

“那我们怎么办?”

白樱雪拿出一物,朝罗静波使了个眼色。罗静波心领神会,拿出一根竹笛“呜呜呀呀”地吹了起来。

“小姑娘露宿荒野尚能有这份雅兴,着实令人佩服。鄙人不才,愿与姑娘和上一曲。”令狐瑞竟亮出一根长箫,和着罗静波的曲调吹了起来。

笛箫和鸣,在旷野上空悠然飘荡,倒别有一番韵味。罗静波暗自好笑:“你尽管和便是,我的笛曲可是有玄秘的。”一曲寻常的小调结束之后,罗静波紧接着吹起了《十绝调》中的驱虫笛曲,白樱雪适时地打开了竹篓盖子,三条蜈蚣悄然无声地爬了出来,绕过篝火,向令狐瑞爬去。

令狐瑞不会驱虫笛曲,就把箫放下了,静静听着罗静波一个人吹奏。

罗静波看向了白樱雪,白樱雪点了点头,于是她转了个调。这时,令狐瑞又突然开始吹箫,箫声一改之前的和缓,骤然高亢尖锐。他一边吹一边起身后退,随后收箫狂笑:“在下以诚相待,二位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罢,二位好自为之!”说完,他的身影化为一道白光,在旷野上疾速而去,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之中。

罗静波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他刚才竟然以箫声乱了我的笛声!”

白樱雪闻言大吃一惊。

“大青、大红和大黑它们本该昂起首来摆出攻击之态,听了箫声之后竟然都被震昏了!”罗静波道。

“这怎么可能?”白樱雪箭步冲到火堆另外一侧,只见三条大蜈蚣正侧蜷着身子,腹部外翻,长须也耷拉着,果然是昏了。

白樱雪转过身,和罗静波面面相觑。“能震昏蜈蚣的箫声,为何我们

听了没感到任何异样?”白樱雪十分费解。

“不是单纯的靠声音震昏,而是跟箫曲有关。那应该是超出《十绝调》范畴以外的驱虫之曲!”罗静波非常肯定,“那个令狐瑞是个驱虫高手!”

白樱雪叹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本想用三条蜈蚣试他一试,结果竟诈出一个驱虫高手来!”

“呸!那个家伙果然不是好人!”罗静波朝着令狐瑞离去的方向啐骂,“亏他风度翩翩、道貌岸然的!”

白樱雪却说:“是不是好人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你背的那首小诗如果真是乡谣,那肯定很多人都听过。试想令尊和令兄怎么会挑乡谣暗指之处来存藏毒物呢?我当时就觉得令狐瑞在撒谎,那首小诗想必是你父亲自己编出来的,在你年幼时让你背诵记熟,等实力有成时自己参悟明白。”

“何必如此麻烦呢?直接告诉我秀林山的位置或是让哥哥转达给我不就行了?”罗静波想不明白。

“呃……也许令尊有他自己的考虑吧。”白樱雪自然不会泄露血饲的秘密,她赶紧转移话锋,“不过问题来了,令狐瑞是如何知道这首小诗的?我思来想去,怀疑他很可能是曾经跟你父亲学习过驱虫之技,所以才打算用蜈蚣试一试他。一来看看他是否听得懂你的驱虫笛曲;二来看看他对毒虫的反应如何。现在已然明了,他果真是个驱虫高手,证明我的猜测应该没错。你对他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

罗静波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自我记事起,就不记得有人拜过爹为师。爹的徒弟也只有我们兄妹两个。要不就是我出生之前,爹曾经收过别人为徒?不过爹他屡屡同我说过,驱虫术是我们罗家的绝技,我想应该没有外传之理吧?”

“不外传么……”白樱雪摸了摸下巴,“小波,你娘姓什么?”

“姓高。”

“那你可有姑姑?”

罗静波摇了摇头:“爹和哥哥从来没说过……”忽而,她似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很久以前,有一段时间内,有个女子经常来家里做客。爹和哥哥对她很客气,不过他们没说此人是谁……”

白樱雪点点头,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她说:“这就对了。那个女子应该就是你的姑姑。你姑姑后来嫁了一个复姓令狐的人,那个令狐瑞,多半是你的表哥。如此,他既会驱虫之技,又知道那首小诗,也就不足为奇了。”

“表哥……那他直接如实相认就是了,为何不说呢?”罗静波很不满,“该说的不说,废话却说了一大堆,最后还一溜烟跑了。恐怕他还不知道哥哥去世的事,按理来说,他既然是我的表亲,也有责任为哥哥复仇的!”

“还是别指望他人了。他至少告诉了我们秀林山的位置,否则即便我们到了秀林湖,恐怕也不会想到往湖水里探寻的。”白樱雪道。其实“令狐瑞是罗静波的表哥”仅是一种看似合理的猜测,但这个猜测并未解决所有的疑问。比如,令狐瑞声称的秀林湖宝藏应该和血饲的毒物是两码事;再比如,罗奂笙是如何在一日之内往返于秀林湖和依霞山的。这时,白樱雪突然想起了艾娜娜,那个半日之内可将萧天河送到浑天牢的神奇女子。她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些事情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

“他不是要去秀林湖吗?我们也抓紧时间赶路,到秀林湖去等着他。再看见他之后,我一定要把事情问个清清楚楚!”罗静波道。

白樱雪却不同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刚才不愿意说破,即便你到时逼问他,他想必也不会承认的。何况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至少近期是这样。总之,他的实力在我之上,由此可见他并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至于他所说的宝藏是真是假,我们到时也可以检验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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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好像在钟老给我的一本书里有关于魂力介绍,其中就写有提高魂力的一些方法,咦,那本书我放在哪里去了?”张嫌一边思索着一边嘀咕,然后使劲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道“哦,我想起来了,那本书我在粗略看了一遍之后发现没有对魂器器灵的介绍,所以就把它给扔回到了箱子里了。”

既然想起来了书放在了哪里,张嫌赶紧翻床下地,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纸盒箱子,翻开了上面的五六本书,终于从箱子的最底下找到了一本名为《魂之彼者》的书,张嫌抱着书再次翻上了床,不断翻阅着书页,按照记忆寻找自己曾经略过的有关修炼魂力的内容。

终于,张嫌在书的中间几页找到了一些相关内容,除了吸收魂尘这种获取魂力基础办法,里面记载的多是些从材料物品中提炼魂力的手段,据说一些材料物品用某些方法处理之后可以汲取里面浓厚精纯的魂力,这其中就包括钟天离向张嫌索取的魂晶石和兰陵魂草。

书中对这两种可以代替魂尘补充魂力的东西做了介绍,和张嫌从钟天离那里听来的如出一辙。

魂晶石就是由魂尘以沉淀的形式不断积累而成的晶石,晶石每到一定的魂量就会呈现某种特定的状态,呈雾松状时为下品,其中魂力蕴含量接近初级魂师水准,呈珊瑚状为中品,其中蕴含的魂力在初级大魂师水准,呈水晶状为上品,其魂力蕴含量在初级魂王水准,晶石若呈碗状则为精品,其魂力相当于初级魂祖水准,在这之上的是绝世魂晶石,可幻化为自然百态藏匿在各种不起眼的地方,难以寻摸。

但是魂晶石的存在是依托现世五行的,离了五行便不可凝聚于一处,这就类似魂尘四周包裹着的一圈基础五行属性外壳一样,只不过魂晶石的外壳是众多魂尘外壳相互融合而成的,其密度更高、质地更硬,躯体五脏炼化魂尘外壳还好,在吸收魂晶石上根本无法起作用,所以魂师找到魂晶石之后需要用其它的方式将魂晶石的外壳打破,才能吸收里面浓厚的魂力。

因为魂晶石不像魂尘那么微小细致,所以打破魂晶石外壳的方法很简单,直接可以暴力将其击碎,魂晶石外壳的质地虽然坚硬,但是却有着容易脆断的受力点,只要找到那个受力点,即使用很小的力气就能破坏一大块魂晶石,只要能在魂晶石上破坏出一个口子,那么里面的魂力就会源源不断涌现出来,又因为这些魂力都是精纯的,所以既可以使用躯体将其过滤吸收,也可直接用魂力同化,只是魂力同化会稍微出现浪费的情况而已。

书页往后翻去,张嫌还找到了兰陵魂草的介绍,兰陵魂草具有降尘功效,这个降尘当然不是降低灰尘,而是降

解魂尘的意思,魂尘可以伴随着空气在光合作用下被兰陵魂草吸收降解,最后化作精纯魂力汇聚到魂草的根茎之中,兰陵魂草的根茎越长、叶子越多,其最后聚集的魂力就会越多,每聚集到一个阶段,兰陵魂草就会多长些叶片和根茎,三片、五片、七片、九片,直到叶片涨到十一片的时候,兰陵魂草便成长到生物极限了,据说十一片叶子的兰陵魂草基本都是存活了几百年上千年的活化石了,现世很难找到。

除了魂晶石和兰陵魂草,书中还记载了几种可以获取精纯魂力的材料,像什么除尸草,丁香花,丁足食腐虫等这些都是些蕴含魂力较小的材料,但是根据介绍在这人世间都比较常见的,当然还有些蕴含大量魂力的材料,比如万桐花、彼岸花、六脚灵虫,噬魂兽这些,张嫌压根就没见过,甚至有些都没听说过,所以更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些如同传说一般的材料。

“长见识了,还真有彼岸花呀。”张嫌看着书中关于彼岸花的介绍,不由的惊叹道。

书页里确实有对传说之花彼岸花的形容,所形容的彼岸花和世间所认为的无义草、曼陀罗并不是一种花形,彼岸花有花无叶,朵似牡丹,暗红深邃,花叶四周长着细如软针的花尖儿,中心是蜿蜒地宫般的纹理,仔细看花心纹理会让人有种深陷其中的眩晕感,犹如堕入地狱,又如同去到彼岸,而这花一旦感受到四周有灵魂靠近,便会放出花粉制造幻境,吸引灵魂向它靠近,最终让灵魂落在花朵之上,被它逐渐吮吸掉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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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彼岸花呀,长见识了。”看完关于彼岸花的介绍张嫌感叹道。

在看过各种材料的介绍之后,张嫌开始思考他该如何得到这种东西,之前按照女娲残魂所言,像那魂晶石和兰陵魂草在源天魂玉的空间之中就有不少,只是一旦让女娲残魂强行开启源天魂玉之后,女娲残魂很可能就会因为源天魂力的耗尽再次陷入长久的休眠,这是张嫌不愿意看到的,不过如今的女娲残魂也因为要保留魂力而减少了活动,其实和休眠无异,到底该不该让女娲残魂用尽魂力撕开魂玉空间给自己找些辅助修炼魂力的材料出来,张嫌陷入到了难以取舍的境地。

思考了片刻,张嫌终究还是决定不过早动用女娲残魂的最后源天魂力,他想要先去寻找一些常见的蕴含魂力的材料,像那些除尸草、丁香花等之类的材料在这世间都是些平常之物。

根据书里的介绍,除尸草是一种杂草,常生活在路旁、石牙边、坟冢背阴侧,根直立铺散,茎多分支,叶呈回羽状分散,待到吸收魂尘至满盈之时,草叶枝头生出花簇,花呈细管状,粉白色花身顶端长有暗紫鸡冠状花头

,看起来十分幽异,它可以吸收魂尘,也可以吸收亡魂身上散发出来的魂力,最终将这些魂尘凝聚到自己的根茎之中得以保存,而需要吸收其中魂力的时候,只需要断其花根便可将藏于根茎之内的魂力引出。

看着这些介绍,张嫌脑海中浮现起了这种除尸草的形象,他将这种形象和自己所知道的花草相互匹对,最后想起了一种符合这种描述的草本植物,那就是一种随处可见的杂草,烟堇。

“这除尸草应该就是烟堇吧,虽然名字叫法不一样,但是从描述来看确实同一种东西,这《魂之彼者》应该不是现代的书籍,不然会配张实物图在上面才更能清晰描绘一个东西的样貌。”张嫌猜测着。

既然判断出除尸草为何物了,张嫌便继续看下去,除尸草之后是丁香花,丁香花虽然名贵但是在世间却也极其常见,因为其洁净高贵的外形,现代人更喜欢将之被称作为天国之花,而在《魂之彼者》这本书中却没有提到它的“天国”属性,而是引用了一些古来素有各种喻丁香的诗句来对此花进行说明,杜甫的“丁香体柔弱,乱结枝犹垫”,李商隐的“芭蕉不解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古人以结喻丁香,实际上是以丁香的盘综错杂的枝结来比喻解不开的思绪和仇怨,而判断丁香之中所蕴含的魂力是多是少,便是依靠有多少丁香结来算的。

丁香可以吸附魂尘,亦可吸食初魂和散落在天地间的散魂碎魄,之后会将吸收来的魂力积淀在自己繁盛的枝杈之中,而从初魂和碎魂散魄之中吸收到的那些灵识以及灵识碎片便会带着生前的各种欲念在丁香的长枝中胡乱作祟,丁香的枝节因为受到了这些欲念怨气的影响,需要让这些欲念怨气在枝丫中释放出来,最终使丁香的枝杈形成了盘桓难解的枝结,从而便有了丁香结的说法。

丁香结越多,说明此株丁香吸收的初魂散魄就越多,丁香的枝杈越交错纵横,说明丁香累积下来的魂力就越足,而要想吸收其中的魂力,就需要捋清楚丁香枝杈的盘结,找到距离丁香花根最近的那一个盘结,在其上划开一个小孔,大量精纯的魂力便可涌泄出来。

丁香花的介绍之后,不再是植物类的聚魂材料了,而是在介绍一只腐生类的聚魂生物,名为丁足食腐虫,节支百足,足为锯齿丁头,似小蜈蚣,体色褐黄,背生多目,暗淡无光,喜好阴暗潮湿之地,以食腐为生,好杀戮,杀虫藏尸,腐后为食。

丁足食腐虫因好腐物,触角可感知阴魂腐气,人死后,魂体分离,体躯之内仍有魂力残留,丁足食腐虫的毒舐便可将阴尸残魂蚕食之后一同吞入肚内,将腐尸用作自身给养,将魂力沉淀在自己体内。

识别一个丁足食腐虫体内积聚的魂力有多少,不是只识其大小,也不是看其生有多少足,其最主要的判断标准在丁足食腐虫背上有多少复眼,复眼的鲜亮程度如何,只要复眼多且颜色鲜艳,那么此丁足食腐虫便是吞食过不少腐尸残魂,聚集了大量的魂力在自己体内,魂师只要将此虫杀死或者破掉其背后复眼,那么其体内聚集的魂力就会散发出来,魂师便可将其吸食。

“这丁足食腐虫不就是蚰蜒吗,吃过腐尸的蚰蜒只有在埋葬亡人的地方才有吧,哎呀,这种魂力材料真恶心,我还是不考虑这个。”张嫌看完关于丁足食腐虫的描述,不停地摇晃着脑袋,比起那些花花草草,他可不想找这种恶心的生物去吸收魂力。

在丁足食腐虫的介绍之后,还有一些生物同样标在可以聚积魂力一列,这其中大多数和之前的花草腐虫差不多,张嫌倒也一一记了下来,准备以后尝试一下吸收它们沉淀在体内的灵魂,唯有书页里的最后一种聚魂方法让张嫌感觉到匪夷所思,因为在那个方法的标头之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养人。

“养人?”张嫌惊诧的自言自语道。

惊诧过后,张嫌接着往下看,书页下面虽然完好,但是上面的文字内容却被黑色笔墨齐刷刷的涂抹盖住了,无论张嫌如何去看,那黑墨之下的文字依旧无法清晰显露出来,张嫌有些纳闷,这个魂力修炼的手段为何要用这些黑墨遮上,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吗?越是这样猜测,张嫌越是好奇想解开这些黑墨遮住的内容。

张嫌先试着用碑魂拓去感知下面的文字,但是碑魂拓可以拓印灵魂魂力、魂波,却无法拓印现世的文字纸页,除非能将这些文字用魂力转化为灵识,但是现如今的问题就在于并不知道具体的文字内容,所以张嫌试了几下之后便只好放弃。

碑魂拓不行,张嫌又试着找来橡皮擦对黑墨进行擦拭,擦拭了半天,最终也只让黑墨稍微变淡了一些,依旧无法看清黑墨之下掩盖了什么。

橡皮擦不行,张嫌找来了文蜡,过去人写字讲究一个苍劲有力、下笔有神,所以笔印之下肯定是有所印痕的,虽然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但是印痕并不容易抹平,所以张嫌学着电影里盗取笔印信息的手段找来了书桌台上放着的白色蜡笔,在黑墨上轻轻的涂着,希望能显影出曾经的文字内容。

不过片刻之后,张嫌只能再次无奈放弃了,书页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被压平,无法再印出当年的一点痕迹,已无法知道作者当年的笔迹为何了。

看着书页里的秘密无法解开,张嫌苦闷直挠脑袋,可是无论张嫌如何狠抓着自己的脑袋,也没有想出有效的破解办法,最后只能无奈

作罢,将这半黑之页翻过,继续阅历之后的内容。

“咦,这页的背面有?压痕?也就是说笔痕是人为抹平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到达藏了什么秘密呢?”张嫌不解的嘀咕道。

“对了,既然有印痕,倒是可以使用当年上学时使用过的手法,因为压痕被抹平处比较紧,所以会密不透光,而其它没有被压印的地方其透光性没有变化,用灯光照射之后在两者之间会产生光影上的偏差,估计就能看清楚上面的文字了,我真是个天才。”张嫌笑着自赞道。

随后,张嫌攀下了床,拿着书到了自己的书桌上,他把书桌上的台灯打开,用台灯对着被涂黑那页的背面照射着,不一会儿,根据光的照射,凭借着书页透光的明暗变化,张嫌在模糊的书页之上看出些笔画字形出来,只不过从背面看到的字迹都是倒置的,张嫌一边照着,一边将这些倒置的文字一一誊写在了一张不用的草纸上,一个小时之后,张嫌便将所有内容完整的誊了出来,看着稿纸上的内容,张嫌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谓养人,实际上就是圈养其他人的灵魂以供自己吸食魂力,类似亡魂恶鬼之间相互吞噬一样,只不过这种行为为灵魂境所不耻,被列为到了禁忌当中,但是根据其中的内容,张嫌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里面讲到的一个例子,是某人打着维护世间大义的名头开设宗派、广收门徒,然后使用某种手段从门徒的身上获取部分魂力以供自己使用,因为其手段十分隐蔽,所以很长时间都没有被人发现,但是过去很久,很多门徒无论如何修炼,其魂力都只停留在很低的等级,这让大家发现了端倪,但是他们无法对抗已经变得极其强大的那名魂师,所有人只能认栽离开了那个宗派,而那个魂师也因为利用此种手段步入到魂仙一阶,在魂师界中声名远扬。

养人之法除了养育魂师以外,还有一类是养育亡魂,养育亡魂分为两种,一种是从亡故不久的初魂开始养起,找到初魂,种下魂力烙印,将其催化成恶魂,然后放它出去猎捕其它的亡魂,每次从这只亡魂身上抽取一定的魂力供给自己进行魂力补充,来达到增加魂力等级的目的;第二种是直接猎捕恶魂厉鬼,将其打败之后强行将魂力烙印刻入到恶魂厉鬼的魂魄之中,使亡魂无法反抗自己,然后并不将其度化,而是让其去外面吞食更多的亡魂好为自己收集魂力,据说有些贪婪之人甚至控制着这些亡魂恶鬼杀人取魂,手段极其残忍。

无论是养魂师还是养亡魂,其收益都比缓慢吸收天地间的魂尘要高上许多,比四处寻找魂力材料也要省事不少,所以会有一些魂师在这方面动起了歪脑筋,尤其是那些一呼百

应之人,他们因为手握着更多的资源,做起这些事情更为方便,而且只要做的隐秘,就很难被人察觉。

除此之外,养人之法里面还有很多纪实性内容,记载了各种养人的办法,包括怎么从普通人中挑选魂力精粹的人成为魂师,怎么控制自己培养的恶魂厉鬼,怎么让这些人、鬼为自己所用,怎么不被发现等等,其方法之让人惊叹。

看完这些,张嫌多少有些心惊胆战,他猜测着将这些文字内容掩盖之人的目的,既然有人把这些内容涂黑,那么很显然是不想让这些内容示人的,不让这些内容示人的话很可能出于两种原因,一种是怕人学习到其中的内容之后会为非作歹,另一种是有人想使用这种办法却不想让人知道,张嫌不知道隐藏这段文字之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既然知道了还有这种提升魂力的手段,那么就不得不防,免得自己和里面讲到的那些人一样成为别人圈养的目标。

“从普通人中选择魂力精炼的人进行培养,让亡魂恶鬼淘汰掉效率不高的魂师,留下的培育到一定的级别之后暗中抽取魂力,这不会是说的猎魂公司吧,前面两个过程相当符合,暗中抽取魂力这件事我倒没有发现,不过公司里的魂师大多都停留在了魂王一级却是事实,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或许我想多了。”张嫌惊恐的分析着,然后苦笑着揉着自己的脑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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